图为上海浦东新区张江国创中心。这里曾是生产液晶显示器的老厂房，目前已经改造成了聚焦“智能制造、人工智能、文化创意”等领域的众创空间。本报记者 曲欣悦 摄

　　今天的中国第一高楼在哪里？在上海浦东陆家嘴。上海中心大厦，高632米，是当今中国第一高楼。人们并不知道，28年前，陆家嘴的“第一高度”，还是20多米高的东昌消防队瞭望塔。

　　1990年，改革开放大幕拉开12年后，中国政府决定在上海建立浦东新区，浦东开发开放的历史进程就此加速。短短28载，曾经阡陌纵横、房舍低矮的僻壤，变身成高楼林立、人才荟萃的兴旺地，浦东新区的经济总量，也从当初的60亿元跃升到去年的9651亿元，占了上海经济总量的三分之一。

　　起步于“资金空转、土地实转”

　　“那时真是穷。浦东根本没钱搞建设。”回忆当年，原外高桥集团监事会副主席吴震曾这样说。他当时在浦东开发办综合发展处工作，主要任务是组建开发公司。注册公司、开展“七通一平”等工作，都需要资金。

　　注册资金不能找银行借，从上海市财政也要不到钱时，被逼到墙角的开发者们想到了土地。可土地从划拨改为批租后，必须拿钱买地。

　　他们没有被难倒，继续琢磨出以“资金空转、土地实转”的方式破局，先由政府土地部门与开发公司签订土地出让合同，然后由政府、银行、公司在支票上同时背书，之后验资并完成工商注册登记。

　　眼见路通了，可因国家文件里没明文规定“空转”是否可以，就又遇上了“没有银行敢做”的难题。后来上海投资信托公司做了“第一个吃螃蟹者”，他们的理由很简单：这是一个创举，浦东开发开放就是要解放思想。

　　一张时间为1991年6月22日的公证书，见证了“资金空转、土地实转”这一开发模式的创新成功，并最终成为浦东开发开放的经典之作。

　　“沉睡”的土地被激活了，浦东发展进入快车道，在这块热土上，创造了许多全国第一：第一次招聘干部、第一个设立保税交易市场、第一次海外招才……

　　“不当苗圃，要做试验田”

　　进入2013年后，浦东成为开发开放新高地。这年9月，全国首个自由贸易试验区落户浦东，挂牌当天，就发布了全国首张外商投资负面清单。浦东首创的这个模式，两年前在全国推广实施。

　　“不当苗圃，要做试验田”。进行可推广、可复制的制度创新，一直是浦东人的追求。

　　智利车厘子、澳大利亚樱桃……当“吃货”们享受着漂洋过海而来的新鲜水果时，很少有人知道，能够一饱口福，源于上海浦东新区贡献了“自贸区速度”。

　　原来，为实现通关便利，浦东新区创新了“一线放开、二线安全高效管住”的监管制度，海关等口岸监管部门先后推出“先进区、后报关报检”“批次进出、集中申报”等近百项创新举措，大大压缩了货物进出口通关时间。以进口水果为例，到达上海后，从查验到放行，只需6个小时。今年，浦东新区还重点推进了集装箱设备交接单全面电子化。

　　进出外高桥保税区7号门的集装箱卡车司机已经注意到，为提醒放慢车速，海关卡口增设了长达12米的黄色减速区。有老师傅感慨，自贸区成立前，通关速度慢，卡车常常在卡口前排成长龙；现在，通过车道扫描器扫描核放单，实现了自动抬杆过卡，平均过卡时间从6分钟缩短至30秒。

　　“制度创新极大地激发了市场创新活力和经济发展动力。”上海市委常委、浦东新区区委书记翁祖亮介绍，5年来，上海自贸试验区累计有127个创新事项以及“证照分离”改革试点制度创新成果在全国复制推广。截至今年6月底，自贸区累计新设企业超过5.5万户，是前20年同一区域设立企业数的1.5倍。自贸区以浦东十分之一的面积创造了浦东全区四分之三的GDP。

　　“双自联动”掀起新一轮创新高潮

　　如今，浦东新区正在深化“双自联动”，推进自贸区和张江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联动发展，以制度创新促进科技创新，掀起了新一轮创新高潮。只要来到这里，人们就变得“不安分”了。

　　罗家立是勃林格殷格翰生物药业（中国）有限公司总经理，从加入这家位于浦东张江的公司开始，他就想做成一件事，即建设一个生物医药生产制造服务平台，为创新型研发企业提供委托生产服务。

　　但罗家立当头就碰见了相关法律法规空白的难题，其中之一就是“药品上市许可持有人制度”的缺失，因为中国实行的是药品上市许可与生产许可相“捆绑”的制度。几经努力后，上海被批准成为“药品上市许可持有人制度”试点城市。这一试点，为生物制药合同生产提供了法律基础，罗家立所在的企业也被选中成为“国内首批开展生物制药合同生产”的试点企业之一。

　　张江被称为“中国药谷”。目前，国家新药研发机构有30%来自张江，全国一类创新药有30%产自张江。药品上市许可和生产许可的分离，大大降低新药产业化的门槛和成本。

　　去年12月，浦东新区还将这个制度创新模式拓展到医疗器械领域，允许符合条件的申请人单独申请医疗器械注册证。如今，首个产品已获批上市，上市时间比法定时间提前近一年。

　　华领医药技术（上海）公司是家既没有实验室，也没有工厂的公司。创始人陈力说，将公司设在浦东新区的重要原因，就是“借助这里的政策、科研优势，让开发的新药能够早日造福患者”。（工人日报——中工网记者 杨兆敏 曲欣悦 钱培坚 肖婕妤）